这是我第三次坐在中学礼堂的舞台上。上面的牙套链又卡在我的嘴唇里了,我的手心在冒汗,眼镜从鼻子上滑下来。铅笔在我手里颤抖着。我所要做的就是回答历史老师克里萨弗林太太,对着麦克风要说的任何问题。在此之前,我已经回答了26个问题,其中25个是正确的。我坐在我的椅子上,用脚敲打着,我穿着的旧polo衫开始收缩,让我窒息。我毫无意义地拉了拉衣领,但空气仍然在外面,只看着我的喉咙里面。我就要死了。
我都能尝到我的舌头在嘴里干瘪的味道。我能感觉到每一次剧烈跳动的血液从我的胸部流出,穿过我的脖子,穿过我的胳膊和腿,温暖着我已经出汗的额头,却让我鬼一样苍白的手指冰冷而发紫。我的呼吸很急促。我的目光呆滞。我还没听到这个问题呢。
深夜阅读父母的解剖学教科书告诉我,末日即将来临的感觉是肺栓塞的标志,在这种时候,这一事实经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几乎是出于本能,我把戒指和小手指向下弯曲,用拇指按住它们,剩下的两根手指抽动右手腕,试着测量我的脉搏。门多萨先生去年在体育课上教过我们这个。但第三节课我没去上体育课。我当时正坐在金属折叠椅上,等着克里萨弗林夫人翻到包里右边的那一页回答问题。
阿拉贝拉在第二节法语课上测验了我关于拉丁美洲湖泊的知识。尼加拉瓜。Atitlan。Yojoa。的的喀喀湖,它让坐在我前面的拉杰开始咯咯笑起来,还有坐在离我三张桌子远、左边一张桌子的香农,转过脑袋,把一个拳头举到唇边,竖起食指,让我们安静下来。湖泊是由河流形成的,这些河流在我的桌子上排列成行,就像我在回家的路上喜欢用鞋踩着人行道上的裂缝一样。尼加拉瓜湖流入圣胡安河,圣胡安河蜿蜒绕过格拉纳达港,流入加勒比海。我知道。
在那一刻,我只确定了两件事:尼加拉瓜湖的位置和我自己即将面临的厄运。我忙着数着自己的脉搏,想象着自己的死亡,错过了克里萨弗利夫人对着她的麦克风说出那个等待已久的问题,就像过去每年两人中有一人离开舞台时一样。
“……地球上最冷的……”我只听到一句话。在剩下的20秒里,我颤抖的双手试图写点什么,但铅笔上却留下了粗粗的痕迹。
“亚洲”,我潦草。
所以,三年内,我第三次弄错了,第三次,我没有死。那天,我走回家,沿着人行道上的断层,想知道是什么让我的内心如此破碎。有些东西的内部是有裂缝的,就像我桌子上的地球仪上的山脊和河流,我晚上会把它们扔掉,但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它们就会从垃圾桶里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