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怿轩(Elos)第一次接触辩论,是在学校举办的一次辩论活动中。“当时我身边就有很多同学打辩论,然后那一次活动形式也非常有趣:有点类似擂台赛,大家可以和那些很有经验的辩手过招。”虽然在活动中Elos屡次被前辈刁钻的问题挫败,这些小小的失败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
此后Elos在辩论上的投入便一发不可收拾:短短小半年的时间,从Junior到PF,不同的赛制和主办方他都体验了一遍,甚至第一次参加Junior WSD国赛便拿下冠军。
在Junior 辩论阶段,Elos最大的感受就是要多琢磨:“我觉得junior debate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训练了rebuttal的能力,以及学会不管碰到什么样的辩题都要有章法的去应对。在没有打辩论之前,很多时候我们可能会觉得这些辩题都是千奇百怪的,但是当你有了实战的经验,就会发现很多共性。”
在平时,Elos就非常喜欢自己去琢磨打辩论的方法:“Junior的辩题都是比较贴近生活的,所以学会把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整理清楚非常有帮助。很多时候你自己感觉不合理的地方,别人也会觉得不合理,就看谁更能够把观点表达清楚。”
如果说junior辩论帮助Elos打下了基础,那么PF辩论的旅程,则让他真正感受到了辩论的魅力。他几乎参加了市面上所有主流的辩论比赛,尽情体验了不同赛事的风格:“PF的辩题会更有深度,因为有很多时间去深入一个辩题,这个了解辩题的过程也会体会到很不一样的乐趣。有的比赛我会因为对辩题感兴趣去参加,不过都体验一遍之后,还是觉得NHSDLC的比赛是参赛体验最饱满的:这里高水平的选手最多,竞争会更加激烈,因此你能够从一场比赛里面学到的东西也会更多;同时DLC的赛程管理和学术水平也是非常令人放心的,比赛的时候碰到的大部分裁判都会比较乐意去和选手沟通。我觉得这些对于初学者来说都是重要的。”
23年秋季,刚刚在暑期Junior WSD国赛拿下冠军的Elos决定转战难度更高的PF赛制。一贯追求做到最好他,面对新的挑战依然想要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
赛季初的三场比赛,他从4强、亚军再到冠军,他不仅通过三场比赛快速抓住了PF比赛的核心技巧,也为整个赛季打下良好的基础。
“PF的辩题更难,技术方面也会有更多非常专业的内容,以前打junior的时候我基本都是自己多琢磨一下就可以,但是从PF开始我感觉就需要有一些更专业的指导,帮助自己更快地抓住重点。”
除了寻求专业的帮助,他的备赛工作中也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虽然是2辩,但他还是写了完整的case,准备了几万字的blocks,感觉太多,又花了很多时间删删减减。这个过程中,他对于整个辩题的了解也越来越透彻。“现在我回看一开始会觉得那个时候其实准备的有点太多了,其实不用准备几万字的东西,但是有这个过程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PF最重要的特点之一:只要你足够了解这个辩题,即便没有太多比赛的经验,在赛场上也不至于完全没有话说。比赛之前充分的准备会在赛中带给你足够的余裕去和对手周旋,也会成为支撑你胜利重要的资本。当然我现在去准备就会更有重点,基本上控制在1万字左右,我觉得是一个比较充分但是也重点突出的量。”
有了充足的准备,Elos在秋季赛第一场就拿到了4强,这给了他很大的鼓励:“我知道DLC竞争蛮激烈的,所以一开始觉得只要晋级了就可以了。结果一路打到4强,最后碰到了一对非常强的选手,真的就是无法抵抗的那种,他们的crossfire非常强,我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这场4强在Elos心中也是一次超出预期的胜利,同时也教会了他快速进步的第二个秘笈:看ballot复盘。
“我觉得赛后去看ballot真的非常有用,对于自己的队伍来说,你可以通过ballot知道自己还有哪些可以改进的地方,然后通过看别人的ballot就可以知道很多新的观点。我们就是通过这样一个流程去一点点冲到冠军。”
通过这场比赛的ballot,Elos学习到了很多crossfire技巧。在之后的一周,他和搭档又通过大量的mock反复训练,加深理解。
果不其然,吸取经验之后,第二场比赛Elos就和队友一起冲入决赛。这场决赛时他们又遭遇到了非常强劲的对手,双方对于辩题都非常了解,crossfire环节更是相持不下,你追我赶一路打到summary。“我以前就一直觉得summary是非常难做的一个部分,因为它首先需要辩手有一个足够好的flow能力去‘整理比赛’,然后还要从中提炼出最重要的论点,但是我们当时可能是flow的能力还不够好,然后提炼能力能力也不足,summary就做得有点乱。”最终,他们2-3,一票之差惜败于对手,而这也成为了Elos整个赛季印象最深的一场比赛。
“其实我到现在也还是觉得summary是整个比赛最重要、也最困难的一个部分。它既需要你对于整个辩题有非常深入的了解,也需要去实时地回应场上的论点。我以前可能还是比较死板,summary的时候只会照着稿子念,这场比赛开始我慢慢学会了去更多即兴地观察此时此刻究竟什么是重要的,也会更加重视flow。”
这些夺冠路上的困难对于Elos来说与其说是阻碍,不如说是助推他兴致的燃料。决赛时的“2-3”也成为了激励他再接再厉的符号,“说实话这场比赛对我来说可能比拿到冠军的印象还要更深刻。”
很快,他们迎来了第三场比赛。Elos也结识了新的队友,抱着和新队友好好合作的认真劲,他们势如破竹一路从预赛打到决赛,最终5-0拿下冠军。“这场比赛是发挥的蛮好的,基本上ballot里面我们需要修改的地方都修改了,同时对于对手也会尽量去了解,临场的发挥也都不错,最后运气也比较好。不过其实一场一场比下来这个不断进步的过程也是非常开心的。”
纵观三场比赛,Elos无疑在一开始就找对了努力的方向:认真准备帮助他快速抓住PF的“基本盘”,而在赛后关注ballot,则让他避免了很多无效的揣测,直接抓住努力的方向。
在不断“打怪升级”的路上不会一帆风顺,尽管Elos一贯喜欢做到最好,还是免不了遭遇一些意想不到的挫折。
线上Ⅲ的冠军之后,紧接着就是上海线下赛的挑战。有了冠军的经验,Elos自然信心满满,在预赛阶段也稳定发挥,打出了3-1的成绩。然而好运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淘汰赛的第一轮他们就被对手击败了。
赛后第一时间,Elos查看了ballot,上面却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原本就觉得自己输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下似乎完全陷入了死胡同。“那个时候真的非常郁闷,不是说我不能接受失败,而是你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那里,这种没有方向的感觉是最糟糕的。”
然而当静下心来,他慢慢意识到,其实输掉的原因也许自己心理一直都清楚:“我想冠军确实是给我的心态带来了一些微妙的影响:上海赛我没有之前那么投入了,尤其16强的时候我发现对手是同学,心态上也有些轻敌。但我忽略的是,DLC其实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比赛,当别人比你更加投入的时候,很可能他就可以打败你,在这里永远要对你的对手报有敬畏之心,不要因为你们很熟悉,或者觉得对方是新手就掉以轻心,每一场比赛都要认真对待。”
此后的比赛中,Elos的成绩也慢慢回升,在赛季终竞争最激烈的线上赛Ⅵ中,他又拿到了亚军。在不断地磨练中,他也学会了用另一种视角去看待输赢:“我发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虽然我很喜欢赢、很渴望冠军,但是每一次我状态最好的时候,其实是我有一些压力,或者遭遇一些困难的时候:比如说一开始2-3那场比赛,或者说线上Ⅵ竞争特别激烈,高手很多的时候。我现在觉得,相较于在舒适区获得胜利,可能我更渴望的是不断的挑战。那种小的失败其实是最能激发人的斗志和兴趣的。”
于是,他参加比赛的目的也不再是成绩:“有一个好的成绩固然是好的。但是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你要投入,认真去准备、认真去复盘,就能得到对手的尊重,也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更重要的是,在一个比赛里面去认识更多的人,去见识到更多新的想法,去不断地磨练自己。”
2024年第一场冬季邀请赛,刚刚离开初中新手组的Elos 跳过初中组,直接挑战公开组并取得亚军。就像他说的那样,只要你认真准备、不畏挑战,就能将困难和挫折都转化为成长的养分,在正确的方向上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