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经济似乎正在蓬勃发展，但谷歌、亚马逊、微软以及一大批其他公司在1月份裁掉了成千上万名员工，延续了从2022年开始的裁员浪潮。旧金山 — 第一次被裁员的时候，朱利安·查韦斯从他在 web.com 的数字广告销售代表职位上被裁掉，并没有让他对科技行业产生厌恶。第二次被裁员，他在 ZipRecruiter 上的职位也被裁掉了。然而，第三次，查韦斯已经受够了。“我真的很喜欢我的工作，” 坐落在菲尼克斯的查韦斯在一条短信中说。“但裁员让我变得麻木了。” 现在他正在攻读心理学的研究生学位。
查韦斯是数十万科技工作者中的一员，在过去两年中被裁员，形成了似乎永无止境的裁员浪潮，颠覆了硅谷的文化以及在一些美国最富有和最强大的公司工作的人们的期望。
去年，根据裁员追踪器 Layoffs.fyi 的数据，科技公司裁掉了超过 26 万名员工，这些裁员大多由高管归咎于疫情期间的“过度招聘”以及高利率使得投资新业务项目变得更加困难。但尽管利率趋于稳定，其他行业的就业市场蓬勃发展，这些裁员在 2024 年仍在持续进行，科技工作者们感到沮丧和困惑。
美国经济在1月份增加了35.3万个就业岗位，这是一个巨大的增长，大约是经济学家预期的两倍。然而，谷歌、亚马逊、微软、Discord、Salesforce 和 eBay 在 1 月份都进行了大规模裁员，裁员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周二，PayPal 在一封给员工的信中表示将裁掉另外 2500 名员工，约占其员工总数的 9%。
持续的裁员发生在公司受到投资者压力，要改善其底线的情况下。2022年，华尔街抛售科技股票，迫使公司通过专注于增加利润，并裁掉为满足消费者科技支出疫情潮所雇佣的成千上万名员工的方式来赢回投资者的信心。随着许多科技公司裁员，裁员不再被视为软弱的信号。现在，高管们正在寻找更多的地方，在减少人员的情况下挤出更多的工作量。
“我们将继续谨慎地评估我们的投资，我们将继续投资于新的事物、新的领域以及与客户产生共鸣的事物。我们也将在可以找到效率提升、减少人员投入的地方继续这样做，” 亚马逊首席财务官布莱恩·奥尔萨夫斯基在周四的媒体收益电话会议上回答记者提问时说。
“这就是美国资本主义制度的运作方式，” Moody’s Analytics 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说。“在追求盈利能力和创造财富时，它是无情的。它能够迅速地将资源从一个地方迅速地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2022年和2023年的经济担忧和通货膨胀也影响了企业购买软件和云服务的数量，D.A. Davidson Co 的技术分析师吉尔·卢里亚说。
“这影响了整个软件生态系统，并且从2024年的最新数据来看，似乎情况不再变得更糟，但也没有变得更好，” 卢里亚说。“他们的客户并没有放松紧缩的钱包。”
无法回到过去辉煌的收入增长，科技高管们选择通过不断裁员高薪工人来为华尔街赢得正面评价。
这似乎有效果。2022年，以科技公司为主的纳斯达克综合指数失去了三分之一的价值。2023年，它增长了43%。它在1月份又上涨了3%。
科技行业的光环已经褪色 随着股价的上涨，旧金山湾区 — 美国科技行业的中心 — 的士气只会进一步下降。科技工作者感到自己能够随意更换工作、获得更高的薪水和更丰厚的股票奖励的权力部分消失了。
对许多科技工作者来说，他们为了稳定的就业、华丽的福利以及机会获得丰厚的股票期权而奉献了一生的行业，已经失去了光芒。谷歌和 Meta 最近几年已经减少了员工福利，比如免费洗衣、免费按摩以及食品和健身服务。“自从大规模裁员以来，科技似乎已经永远改变了，”一位匿名员工本周在职场八卦应用 Blind 上发帖说。
“感觉职业安全性很新鲜，”曾在湾区软件公司担任高级产品设计师的朱莉娅·格鲁梅尔说。自从 2023 年 2 月被裁员以来，格鲁梅尔说她已经收到了自动系统的拒绝、在几轮面试后被雇主忽视，并且收到了没有任何反馈的拒绝。她面临着与像她一样大量被裁员的工作者的激烈竞争。
她已经受到了一些已经裁员的公司的兴趣，但是她对它们持谨慎态度，格鲁梅尔说。“我并不真的想加入一个已经证明他们不重视维持业务运转的人的组织。”
像查韦斯一样，她说她开始考虑寻找其他类型的工作，更加关注提供更好的工作生活平衡、更多意义和满足感的工作，她说。
即使是有多年经验或深厚技术专业知识的工人，也很难再次找到工作。
西雅图的机器学习工程师和数据科学家帕克·洛佩斯在 2023 年 5 月被一家健康科技初创公司裁员。上次他找工作，几年前，只花了他三个月的时间。但这次他已经申请了1000多个职位都没有成功。
“感觉很无助，”他说。
即使在软件工程、数据科学和制造方面有数年经验，之前在亚马逊承包商工作的被裁员工作者詹妮弗·珍珠说她很难获得面试机会。她说以前她能在几天内找到工作。
“我很担心，”她说。“我已经做了这些事情20年了…而现在我很幸运能够得到回电话。”
一些最近的裁员正在针对那些曾在以前裁员浪潮中受到打击的团队的中层管理人员。其中一些人试图回到写代码而不是指导他人工作的工作中去，认为这些角色可能更安全。试图每三到四年跳槽以最大化积累股票期权的工人们则选择留在原地。
科技工作者们也经历了一年的不间断讨论人工智能的繁荣及其对劳动力的潜在影响。许多程序员使用人工智能工具来帮助他们更快地编写代码，高管和科技评论家经常谈论未来工人将变得更有效率的情况。
心怀幻想的人工智能高管们认为，随着工人变得更加高效，公司将赚更多的钱，从而实现更多的增长和更多的工作机会。
但是科技工作者们自己并不那么确定。经济学家也不确定。
“科技行业可能在不需要太多人的情况下，能够进一步生产和创新，”赞迪，Moody’s 的经济学家说。“这是人工智能的一个教训。”
曾经光鲜、高薪且备受追捧的科技工作近年来变得不太安全，对许多人来说也不太吸引人。因此，工人们更愿意接受低薪工作、做出平级调动，或寻找替代工作机会。
对于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湾区 Meta 用户体验研究员来说，为了避免损害未来的就业前景，自从去年四月被裁员以来，找工作一直很困难。最初是在学术界工作，她加入这个行业是为了扩大知识面并确保稳定的就业、良好的福利和更高的薪水。“这是对稳定性的感知，”她谈到加入科技行业时说。“然而我们现在却这样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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