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乐意去探索陌生世界,仅仅是因为好奇心吗?
这是今年高考作文上海卷的题目,刚好最近在负责带学生写 John Locke,这道题的问法和解题思路与 John Locke 写作比赛(比如神学和哲学赛区的题)所要求的思辨有相似的地方。
也因此让我有了一些思考。
事实上,对于陌生世界的探索也是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在进行的必修课 —— 我们对周遭与世界的探寻,我们认知与记忆的构建等待,一切经历共同组成我们的生活本身。
在探索世界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获得新的知识,快乐或者悲伤的经历,喜悦或者挫折的感受等等,那么是什么驱动着我们去探索呢?如果生活的本质就是对世界的探索,那么生活的目的是什么呢?
换句话说,什么是生活的意义?什么是活着的意义,什么是探索世界的意义?
《传道书》中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我所以憎恶生命,因为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事,我都以为烦恼,都是虚空,都是捕风。”然而如果“日光之下所行的事”意指为我们看上去“碌碌无为“的每一日,那生活的意义是否超越了这种生活本身呢?
和加缪《西西弗斯的神话》所主张的”生活是荒谬且没有意义的“看法不同,浮士德的生活本身就是去满足无休止的欲望。正是欲望的产生、欲望的满足与下一个欲望的产生所形成的循环建构了生活本身 —— 我们对陌生世界无止境的探索和求知欲与好奇心的不断满足也在论证着这个循环 —— 那么循环的终点是什么?
一个人的好奇心有没有极限?好奇心的诞生有没有终极的目标?如果好奇心的目标是获取知识,而不断获取知识的目标是得到智慧,那么沉思的生活带我们来到智慧的尽头之时,我们将被引向何方?宗教给出的答案是”超然“,加缪给出的答案是”重新思考这样的生活是否值得“,那么,我们能给出的答案是什么呢?
有一个可能的答案就是,个人对于陌生世界的探索,也是对自我的追寻。很可能我们对周遭的好奇与学习,最后都是在思考究竟什么是自己,或者换句话说,”我“的存在是什么。笛卡尔的名句”我思,故我在”是否也能够解释一个人“乐意”去探索陌生世界的缘由 —— “我”对外的探索,证明“我”的存在,助力“我”对“自我”的思考。如果是这样,“对陌生世界的探索”是不是“一个人”身为“一个人”的存在的特性?
约翰·洛克在《人类理解论》中展现过自己对“人”理解:“所谓人就是一种思想着的、有智慧的存在,这种存在有理性、会反思,能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确认自己,把自己看作一个能思考的东西...意识永远是和当下的感觉和知觉相伴随的,只有凭借意识,每个人才能成为他所谓的自我,并使他与所有其他思想着的东西区分开来。”
那么,基于此,我们可以说对陌生世界的探索,甚至于驱使我们去探索陌生世界的“好奇心”本身,是人之为人的特性与本能吗?
对于这道题目的发散就暂时到这里,感谢大家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