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学术写作学徒期进阶指南

01、英文学术写作(Academic Writing)

写作是学术领域最重要的交流工具之一,也是诸多学生在英文学习阶段最常遭遇挑战的模块。正式发表或出版的学术论文有着严谨且为学术界普遍认可遵守的写作规范和写作思维,譬如框架结构(structured)、证据意识(evidence-supported)、正反观点平衡(balanced)、语言精准性(precise)、客观(objective)、正式度(formal)等。

对于未来有本科及以上、海外学术深造打算的二语习得学生来说,打好英文学术写作基本功需要尽早起步,建议学习的黄金时间是3-8年级(语言水平落入CEFR B1-C1区间),由此至少获得5年以上的系统训练和实践,逐步习得独立写作的能力,为今后不论是标化语言考试还是国际课程写作任务、本科升学写作打好扎实基础。

在本科以下阶段,学术写作任务最常见的主要包括论文写作(essay writing)、报告写作(report writing)和研究论文写作(research paper)等,其中essay writing因其细分种类多,一般在培养阶段所花时间和精力最重。不过在起步阶段,譬如进入五段式论文写作之前,通常会有一段时期的段落写作(paragraph writing)训练,在此期间学生也会接触到叙事写作练习(narrative writing),算是为之后马上进入的B2左右高阶写作做语言应用层面的小试牛刀。

这种随着学生年级上升更注重逻辑能力而非叙事能力的评价标准也反映在小初阶段的标化考试中,譬如前两年还在大火的PET和FCE考试的写作题型设置。其他几种写作类型如创意写作(creative writing),演讲或辩论稿写作和应用文写作暂不列入本文讨论范畴,但也需要学生在实践中加以清晰区分。

02、学术写作标准参考系(Rubrics)

可结合美国ETS考试局托福独立写作和剑桥大学ESOL考试局(Cambridge

Assessment English)旗下的学术类雅思写作及学术调性更浓厚更精英小众,颇受牛娃家庭关注的剑桥CAE写作评分标准作为参考。

2.1 托福独立写作满分标准

评分标准1:Effectively addresses the writing topic and task托福写作要求考生有效阐明主题,紧扣主题不能跑题。

评分标准2:Well organized and well developed, using clearly appropriate explanation, exemplification强调文章论证的展开,需要提供大量细节和例子来支持观点,而非假大空式抽象说理。

评分标准3:Displays unity, progression, and coherence要求文章要统一、渐进、连贯。统一是指文章分论点要紧紧围绕总论点展开,渐进是指主体段的论证又要紧紧围绕分论点展开。连贯是指段落与段落之间,句子与句子之间的衔接关系,文章整体框架的安排以及逻辑连词的使用。

评分标准4:Displays consistent facility in the use of language, demonstrating syntactic variety, appropriate word choice and idiomaticity, though it may have minor lexical or grammatical errors注重词法、句法的准确多样和语言地道性。

写作限定时长:30分钟

要求字数:不少于300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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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福写作评分标准

2.2 学术类(A类)雅思作文评分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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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思写作评分标准

雅思写作任务分为图标写作和观点写作两类,评分标准主要有四项:

1. Task Response 写作任务回应情况

2. Coherence and Cohesion 连贯与衔接

3. Lexical Resources 词汇丰富程度 

4. Grammatical Range and Accuracy 语法多样性及准确性

写作限定时长:40分钟左右

要求字数:不少于250词

2.3 CAE写作评分标准

CAE写作任务分为两项,一篇是大作文议论文,另一篇为四选一应用文,包括信函邮件(a letter/email)、提议(a proposal)、报告(a report)或书籍/电影评论(a review)。

评分标准1:Content 内容

This focuses on how well the candidate has fulfilled the task, in other words, if they have done what they were asked to do.

评分标准2:Communicative Achievement 语域风格

This focuses on how appropriate the writing is for the task, and whether the candidate has used the appropriate register.

评分标准3:Organisation 组织

This focuses on the way the candidate puts together the piece of writing, in other words, if it is logical and ordered.

评分标准4:Language 语言

This focuses on vocabulary and grammar. It includes the range of language as well as how accurate it is.

这里值得一提第二点communicative achievement,参考剑桥官方给到的评分细则指南,这里communicative achievement主要考察学生是否能应两个写作任务的不同要求,恰如其分地调用正确的语域(Register)、文体风格,阐明文章功能。

(编者按:语域是在特定语言使用的场合或领域所使用的语言变体风格。根据英国语言学家韩礼德(M. A. K. Halliday)的定义,语域是可以按照用途区分的语言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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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作文可分配写作时间:写作总共考试时间1小时30分钟,第一篇通常在45-60分钟

要求字数:220–260词

综上可见,尽管主流英文语言考试各有其不同侧重点,但在学术写作任务中主要考察的点、线、面维度仍集中在内容、框架组织、论证、逻辑的起承转合以及语言驾驭这几个层面。因此在前期能力培养阶段,对于学生的写作训练分解目标最终都可归拢到前述这些考察项之中。

以经典原版学术写作教材Great Writing为例,在第三册里,从先前第二册段落写作正式进入论文写作的学习中,开篇就花费一整个章节强调学术写作五大原则,要求学生在接下来的训练中牢记并融会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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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ve Features of Good Writing

03、3-8年级学术写作学徒期易忽视培养的写作习惯和意识

3.1 通晓完整的写作步骤

A good essay begins with planning, not writing. 一篇好作文的酝酿过程在动笔前就已经开始。一名经过充分学术训练的学生要有在领取写作任务后独立且熟练地谋篇布局并落笔成文、完稿前自查自纠的能力,一如完成任何一个精致的project那般。完整的英文学术写作通常分为七个步骤:锚定标题、头脑风暴、罗列提纲、初稿、同伴互评或老师评阅、修改稿、勘校和终稿。其中他人评阅和修改的步骤可重复多次,而考场写作一般化后三步为自查自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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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步骤

近几年教学实践中发现刚起步的学生常常忽略前几步骤中头脑风暴(brainstorming)和罗列提纲(outlining)的要紧程度,提笔就写,不做全局规划的习惯导致文章在骨架上先立不住,遑论内容。因此从段落写作的要素,再到五段式论文的必备要素,建议学徒期至少要有2个学期左右重点培养搭框架的基本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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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lining表格

在头脑风暴步骤,学生将接触由多种思维导图组成的工具包,学习用不同思维导图来梳理、排布和选取脑海中尚不成结构的想法。常见的思维导图有 Cluster diagrams,用于因果型论文的T-chart和比较型论文的Venn Diagram等。针对因果、比较、归类、解决方案、论证等常见的essay类型学生应能熟练使用思维导图摘取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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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uster Diagram

学术写作|英文学术写作学徒期进阶指南Venn Diagram

此外,养成写完作文后利用自查清单(writing checklist)和好词好句积累本(vocabulary journal)做好复盘、跟踪和积累也能让学徒期的学生有实质获益。writing checklist可由浅入深,结合常见标化考试写作要求纲领作为学徒阶段最高参考标准。而在积累本里,建议学生以摘录学术词汇、词组搭配和优秀句型为主,词汇和词组可配上个性化的造句以加深记忆和应用。

3.2 仿写的重要性

三篇范文分析不如一段深入的范文仿写练习。学术写作能力课上,老师带学生做范文分析是惯例,在实际教学实践中,成功的随堂仿写练习往往能给到学生灌顶式的启发甚至震慑。譬如对于初学论文写作首段(introduction paragraph)三要素(hook- connecting information- thesis statement)的学生来说,在让学生完成范文结构分析后,不妨关上书根据记忆和习得的技法在限定时间内尽量还原原文段落写下来。不论是撰写更有创造力的hook,还是句与句之间起承转合所使用的逻辑词(transitional device),或是一些巧妙的地道表达,再如写作时要注意的语法、句读等基本零件,都能在一次仿写中展现和暴露。

此外如果学生尚未能自如地从口语习惯表达切换到“严肃正经”的学术写作语言,仿写也是很好的纠正和意识转换机会。建议初学者可多研习Academic Word List (AWL)、New AWL (NAWL) 和Academic Collocation List (ACL)中的高频学术词汇。

(编者按:AWL和NAWL是由语言学家Dr Averil Coxhead等人汇总的单词表,内容涵盖学术交流与论文最为常用的单词。AWL共计570词族(word family),NAWL包含960个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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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at Writing5 词汇表

3.3 学徒期常见句“病”(Sentence Errors)

传统英文课中注重教授语法,而原版学术写作课则尤其注意在起步阶段先纠正二语习得者容易忽略的错误英文句法,这包括受中文影响下的错误句读方式。很多学生若未受过刻意训练和提醒,很可能在多年以后仍然从未留意过英文句号的正确使用。来看四种常见例子:

A. 碎片句(fragments)

指缺少主语/谓语或是从句误用为完整句子的现象,后者尤为常见、易被忽视。比如Students do not often major in art. Because they worry about job opportunities. 划线句由because这个从属连词引导,不可单独成句,这种用法却能普遍散见于学生作文中。

B. 粘连句(run-on sentence/fused sentence)

一个句子“一泻千里”毫无句读或逻辑连词。

C. 逗号错误 (comma splice)

和粘连句不同,comma splice指用逗号连接了两个完整句子,这在英文写作中是较为严重的错误。比如I went to Italy last summer, it was a great trip.

D. 悬垂分词(dangling participles/modifiers)

分词结构的逻辑主语与主句主语不一致。比如“Born in Prague, her most famous novel is …”乍看之下句子没什么问题,但前半句的逻辑主语是She,而后半句主句的主语却是novel,小说并不能“出生”,因此分词结构“Born in Prague”就被“可怜”地悬垂了。

3.4 中式英语(Chinglish)

我们常说的中式英语通常指学习者受中文母语负迁移的影响,以中文语法逻辑和中文的词语顺序套入英语而表达出具有“汉语特色”的英文。Chinglish不见得引起误会或影响交流,但有别于英语母语者的地道表达。中式英语不仅限于词句层面,也更深层地表现于中英两种语言在语篇层面的宏观差异。试以下列若干常见问题抛砖引玉:

A.  结构(structure)

学术英语写作的思维方式是线性的 (linear),一个段落中topic sentence先行,围绕论证展开的supporting details由逻辑主线串联展开,最后严格收尾。而汉语思维的螺旋性 (spiral) 特点则以更加迂回的方式表达观点,完全有别于英文学术写作基本原则。这也是原版写作教材中格外强调英文学术写作框架的原因,确保学徒从一开始就不跑偏,不拿“中式大脑写英文论文”,这种框架和语篇层面的训练在高阶写作阶段要比词汇和句法层面的训练更为重要。

B.  用词 (word choice)

a.  冗余(redundancy):英文写作强调精简(conciseness),即奥卡姆剃刀原则所称的“如无必要,勿增实体”。而初学很容易在选词和搭配上犯了“啰嗦”病,常见的比如 repeat again应为repeat;unexpected surprise—surprise; loud explosion—explosion;descend downward—descend等。

b.  “炫”词 (fancy words):一些学生还喜欢在写作中挑冷僻生涩、独角兽般的词汇以显示某种高深莫测,实际上影响了语言真正的交际目的。在实际教学过程中,在给予一定“炫词”包容度的情况下,应引导学生多关注如何清晰、有条理、有说服力地表达思想,借助丰富多样的句式和逻辑编排表达深刻的内容。

C. 直译思维(literal translation)

写作课中常有一些翻译练习给学生做词和句的强化,交上来的答案会出现很典型的中文直译思维下的英文句子。试看这个句子:“让人难以想象的是,就在她去哈佛几年前,她还是无家可归的。”我的一个小高年级一线双语学校孩子下意识翻为“The thing that is incredible is that….”, 显然是完全被中文句式绕了进去,且这个孩子早已学完主要的从句、复杂句类型。经过提醒,学生想到可用主语从句“What is incredible is that…”重改。

04、结语&写作工具书推荐

以上为近几年带学生过程中观察总结的不完全写作指南。学术写作如”戴着镣铐跳舞“,但和所有写作一样都是帮助人增进觉察的有效工具。除了如国家地理Great Writing这样的经典原版学术写作教材,另外推荐三本个人长期参考的英文写作书给到高年级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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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著名认知科学家和语言学家Steven Pinker关于21世纪写作风格指南的建议,一度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尤其是他提出的“知识的诅咒”(The Curse of Knowledge)能给予写作学徒很多崭新的思考和读者共情角度。他的另一本大作《语言本能》也是语言学习爱好者必读。

02、非常全面实用的英语写作教材,适合国际课程高中及本科生、英语专业的学生参考。

03、这本书在翻译界很有名,现在也是北外上外等校硕士考试指定参考用书。书中分类例举了中式英语常见顽疾,推荐给对语言和翻译有兴趣的高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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